可怜天下父母心,范父的算盘打的精,为儿子规划着未来的人生。
可是,他所有的努力遭到了范宇坤的强烈反对,因为范宇坤对经营面馆毫无兴趣。
父子二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听到这里,鼻大炮“啧啧”了几下嘴皮子。
“小范,你可真是厕所里跳高,过分了。”
范宇坤一声不吭,仿佛我们说的事情与他无关,反倒是对那个飞进来卡在窗户上的轿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冲小尘一挑下巴:“你继续说。”
“祖爷,你知道阿坤他想干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小尘兀自说了下去。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范宇坤看起来有点冷,但是他却有一颗热忱的心。
他想做回中国人。
1997年7月1日香港回归,1999年12月20日澳门回归,这两件事情给年幼的范宇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千禧年之后,中国更是取得了令世界瞩目,可以彪炳史册的丰功伟绩,更加让范宇坤坚定了自己的初心。
正所谓: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
虽然新华炸酱面馆落地韩国已经百年有余,但是从根上来讲,范家人仍然是外来之人,很多时候也会受到各种算不上歧视的歧视。
其实这一点我是很能理解的。
世人只知道闯关东,走西口,很少有人知道关中当地就有很多四五十年代从山东逃荒过去的人。
他们在当地落地生根,繁衍后代,可是直到如今,从骨子里来讲,仍然与当地人有裂隙。
知子莫若父,范父知道儿子的心思,但在他看来,没必要拘泥于形势。
换句话说,范父觉得作为一个有着中国血统的韩国人,范宇坤可以自主选择爱中国,也可以选择爱韩国,但没必要非得加入中国籍。
范宇坤心里也清楚,父亲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只是想把没有完成的心愿强加到自己身上。
那就是把“新华炸酱面”这个招牌做强做大。
所以,范宇坤坚定的认为既然爱就要爱的彻底,爱的热烈爱的毫无保留。
说到此处,我不由给范宇坤竖起了大拇指,由衷的说道:“小范,那首《我的中国心》用在你身上真是太合适了。”
“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国心,我的祖先早已把我的一切烙上中国印……”
鼻大炮唱了起来,不过有点鬼哭狼嚎的意味,被大家一致给叫停了。
这也把范宇坤逗笑了。
“祖爷,你说这话我不跟你抬杠,中国正在腾飞,而韩国却显露出颓靡之势,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加入中国籍,为中国的现代化建设添砖加瓦。”
这话说的有点大了,不过范宇坤眼神坚定,语气不容辩驳,面对一颗拳拳赤子之心,也没人说什么。
“绝了。”
鼻大炮眼珠子一转,蹭了一下鼻子说:“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呢?小范这叫叶落归根,随时欢迎回到祖国的怀抱,来大家给他呱唧呱唧。”
说着话,他就带头鼓掌,几人也抹不开面子,零星的掌声就响了起来。
黎芸眉头一皱:“大炮,小范才多大,怎么能说是叶落归根呢,多不吉利。”
“黎把头,那你说应该怎么说?”
“归心似箭,故土难离,认祖归宗都行啊。”
“不厉害,我记得有一个有散文里说过一句话,好像是什么狐狸死了的故事,记不清了。”
鼻大炮连连摇头,兀自又道:“哎呀,我这知识都学杂了,想不起来了。”
王小亮揶揄了一句:“炮爷,真是看不出来,你还读散文呢,字能认完吗?”
“字认识他,他不认识字,估计又是从广播里听得。”段怀仁摇摇头说道。
“滚滚滚,要你们管。”
鼻大炮凑到我身边,问道:“哥,你不是高等教育的漏网之鱼吗?你想想那句话。”
我在脑海里思索了一下,很快就想了起来,好像初中语文课本上有一篇课文,名叫《还乡梦自序》,作者是谁我记不清了,好像也是一位旅居国外的华人。
里面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狐死首丘,人何以堪?
传说狐狸将死时,头必朝向出生的山丘,动物尚且如此,人又怎么承受思乡之苦呢?
“我已经打听过了,中国籍特别难加入,限制条件很多。”
范宇坤轻盈一跳,坐在了汽车引擎盖上,叹了口气,又说道:“真是搞不懂,你说我太爷爷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鼻大炮嘀咕道:“这还用说,肯定是被屁崩了呗!”
“你说什么?”
范宇坤闻言大怒,鼻大炮立刻怂了,忙说自己放了个屁。
这时,黎芸开口说道:“其实这个也不难。”
范宇坤一抬眼皮,看了黎芸一眼,眼神中多少有些不屑。
“绝了,黎把头,看来小范还不知道你的实力。”
鼻大炮蹭了蹭鼻子,兴致勃勃的继续说道:“黎把头投机倒把可是专业的,在西京城里,用一招人工授精的办法,把我嫂子从里面捞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