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当正午。
叶良的车,很快便驶出市区,道路两边林立的高楼逐渐变矮,变少。
在那阳光几乎无法照射到,一片漆黑的小巷子里。
一身白衣的身影,如风般掠过,朝着与叶良一样的方向飞奔。
这道身影速度极快,相当敏捷,飞檐走壁,在楼顶间跳来跳去。
可再怎么快,始终还是人。
叶良的车跑出市区之后,道路便已经通畅了许多,白衣刺客在复杂的楼房、巷子间穿梭,还需要躲避他人的目光,自然是要慢上许多,渐渐的,便已经与叶良拉开了距离,甚至连车尾灯都快要看不见。
而他似乎也开始着急了起来,不再管行人的目光,更加舍了地上的道路,干脆全程在楼顶奔跑,总算是再次找到了叶良的所在。
白狐面具之下,他沉重的呼吸声逐渐变得更加剧烈,眼白里血丝突出,奋力一跃。
轻盈的身姿从五楼跃下,在空中滑行了一段距离后,就要降落在对面一栋三层的矮房之上。
此时此刻。
他的眼里,仿佛只有远处那辆飞驰的劳斯莱斯。
丝毫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将要踩到此处住户晾晒的被单之上。
“哗”的一下子。
整个晾晒被单的架子被他塌,木头与被子散落了一地。
白衣刺客顿时显得有些许慌乱,身形踉跄了一下,却依旧稳稳落地,回头看了那被他弄出来的一团糟,竟是出现了片刻的犹豫。
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后。
白衣刺客想要离开。
可就在这时。
一声痛苦的呻吟,却从他背后响了起来。
“哎哟……”
白衣刺客猛然回头。
只见那一团糟的被子里面,竟是爬出来了一个身穿古装的白衣男子,长相俊逸,长发飘飘,一手拿折扇,一手扶着腰,神情苦不堪言。
“哎哟我的娘咧……这是在闹啥呢?咋天上还突然掉下来个人?”
一边说着。
他一边看了白衣刺客一眼,用扇子狠狠地指了他一下,怒道:“你小子搞什么咧!跳楼不知道跳准一点吗?砸我头上了死的人可是我!”
闻言。
白衣刺客整个人都怔住了,看看眼前这似乎是被自己砸伤的男人,再看看远处已经跑掉的车子,虽然被面具遮住了表情,可左右为难的模样仍旧十分明显。
“抱……抱歉……”
一个局促的声音,从面具里传了出来,他有些慌张地说道:“我……我不是故意……”
“不是故意?”
正是李自在的俊逸男子冷笑了一声,道:“我在这好好的睡午觉,你突然下来砸我,你不是故意的谁是故意的,砸得我这老腰都不好了……你……你必须得赔我啊你!”
“赔……赔你……”
白衣刺客更慌张了,看着马路上那辆劳斯莱斯已经不见了踪影,一咬牙,从裤袋里一掏,掏出两张已经攥成咸菜的纸笔,放到李自在手上。
李自在看看钱,又看看他,微微张大嘴巴。
不是……你还真给啊?
“我……我可以走了吧?”白衣刺客的声音几乎细若蚊蝇。
“走?”
李自在连忙瞪眼道:“我受的可是重伤!你特么就给我两块钱打发乞丐呢?不行,你得跟我去报官!”
说完,他二话不说,一把抓住白衣刺客的手腕,便要离开。
“诶!”
白衣刺客叫了一声,可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由着李自在拉着自己,往战部的方向走去。
李自在一边走,小嘴一边叭叭的像机关枪一样说着,丝毫没有负伤者应有的模样:
“真是的,你想不开要跳楼就跳楼,怎么能害人咧?我在这睡得好好的都被你吵醒了,你知不知道我好好睡一觉有多麻烦,现在睡不好,下午又办不好事,事儿办不好,我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放……放开我……”
对比一看,白狐面具之下的声音比蚊子还小,很快便被李自在的话语吞没。
……
……
南洲战部。
地下三层,最牢固的一间审讯室里。
叶良,田正清,李自在,童帝四人,站成一排。
他们前面,摆着一个审讯桌。
白衣刺客,已经被拷在了上面。
李自在站在最中间,自豪地叉着腰,鼻子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一片沉寂的气氛之中。
三人看看他,又看看拷在审问桌上的刺客,眉头皆是紧皱,神色之中,带有深深地质疑。
“李自在……”
童帝率先一步开口道:“你确定这是追杀我们大哥的刺客?你不在街上随便绑了一个人回来吧?”
“就是啊……”田正清沉声道:“你们两个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他就直接被你给押回来了?这怎么可能!我们以前遇到的那些刺客一旦被捕……不都是会马上自杀么?”
听到这话。
李自在顿时便怒了,不服地道:“怎么啦!你们两个看不得我厉害?在这酸什么呢!”
叶良嘴角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