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你,你真名叫什么?你现在在夏阳彦的体内,那你原来的身体呢?”
不等戊寅回答,一只手忽然攥住了他的手腕,解临渊仍旧痛苦地低着头,左手却直直地抓住他,似乎在阻止戊寅开口。
这……不希望我告诉他名字?戊寅不太理解解临渊的脑回路,不过一个难听的编号而已,他甚至没有真正独属于自己的姓名。
薛鸿也看到了解临渊充满了占有欲的作,他不屑地哼了一,“都这副半死不活的状态了,还有心思护食呢?”
破碎沉重的呼吸中,戊寅隐约捕捉到一缕细微的呢喃,他将手搭上解临渊的胳膊,顺着凑到他的脸庞,耳际零零散散的低语终于拼凑完整,解临渊浑身滚烫,正咬着牙做最后的劝告:“……快,走。”
戊寅色一凛,抬手摸上解临渊的右脸,掌心下凹凸不平的纹路,一条条血管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皮肤下流呼吸。冰凉的指尖令解临渊出渴求的喟叹,他识模糊地捧住戊寅的手,左眼已经数分钟没有模拟正常眼球进行眨眼作,此刻瞳孔内部不停地高速运转处理大量错误数据,而右眼角抽搐了下,那个类似于眨眼的作,却为眼球鼓胀凸出无法正常完成。
他的思维已经凝固了,呆滞地抓着戊寅的手,没有再接下去的作。
车辆逐渐临近检查点,已经可以看到守在每道出口旁边持枪巡逻的军队,薛鸿没有再说话,从副驾驶座上抛来一件外套,戊寅立刻将它盖在了解临渊身上。
不远处,一名军官注到薛鸿这辆与众不同的车,朝底下人挥了下手,握着枪缓步靠近。
“薛队长。”军官敲敲玻璃,“亲自夜晚出勤,又接到什么好任务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薛鸿只按下一小截车窗,从对面车辆的车门反光处,他注到军官背在身后的手已经悄无息地将手/枪上膛,后视镜里,也能清楚看到数名从四面八方聚过来的士兵,将他这辆车团团围住。
显然他等的就自己,在这里守株待兔,已经恭候多时了。
“……刘少尉,我有重要的情要出基地。”薛鸿压低了音,“信我一次,行个方便。爷爷那里等回来之后我亲自去解释。”
刘少尉眉心微皱,但终究没有把这位靠着有一个好爷爷有资格在他面前说话的孩子放在眼里,“薛队,例行检查,你要给我的工作行个方便,麻烦车里的有乘客都下车接受搜查!”
薛鸿咬了咬牙,想要冲关,却现前后左右都被沉重的卡车堵得严严实实。
注到车内人员的无反抗,刘少尉眼微,数名荷枪实弹的士兵围聚上前,密密麻麻的枪眼瞬间瞄准了这辆车,大有再不配合下车就直接把他打成筛子的味。
“……”
薛鸿迫不得已解开了车锁,四面车门立刻从外部拉开,为首的士兵粗暴地将坐在车座上的人拖拽出来,戊寅不耐地挣扎了一下,又倏然变得顺从,任被压制着跪在地面,被枪支抵住脑袋。
就在这时,一枪响骤然打碎平凡而喧闹的车流。
无尽的静谧之中,解临渊顶着半身飞溅的鲜血,从车内走了出来,他的赤色左眼死机重启的条条代码,右眼浓稠的浊黑色,宛若被污水浸染的鼓胀气泡,狰狞地扒在他恶鬼似的右脸上。
“击毙!”刘少尉高下达命令,一瞬间,子弹如流水般肆倾泻,逼得薛鸿都不得不就地卧倒捂住了耳朵。
解临渊先抬手用左臂遮挡,机械战化作圆盾,包裹住他的全身。前排士兵通过枪击掩护,逐渐逼近他,然而就在愈演愈烈的弹雨之中,他的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
惨叫从人群最后排响起,解临渊咬穿一名士兵的脖颈,啐出碎肉,鬼魅一般再次消失。
谁也没有注到,一颗不过指甲盖般大小的肉块从“夏阳彦”的手边滚出,一溜烟钻进了老爷车的后备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