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绿猗郑重其事地问道。 阿六压低声音,在绿猗耳边神神秘秘地道:“衣裳。” 绿猗配合地压低声音说话:“这衣裳难道是武器不成?” 阿六摇摇头,道:“日和小姐说天太冷了,所以她替未来夫君做了一身衣裳,请求我们转交给谢公子,你说要是被阿绥姑娘知道,谢公子还有命在吗?” 绿猗连忙摇头:“没命在,肯定没命在。” 阿六小声道:“所以我才来请示王爷和王妃,问他们要怎么处理。” 绿猗白了他一眼:“直接拒绝不成么?” 阿六道:“说得轻巧,自从咱淇王府被围了起来,禁止任何人进出后,日和小姐仍旧日日来到淇王府门口,盼着能隔门与谢公子说句话。” “这一等就是一整天,直到王府有人出来说谢公子不来为止,天寒地冻的,哪次不是浑身堆满雪花?眼下谁忍心做那种事啊?” 绿猗盯着他:“所以呢?” 阿六道:“所以日和小姐还站在外面等,此事应该怎么办,我也拿不定主意啊!” 绿猗道:“你去找谢公子,这是他的事情,为何要让王妃与王爷做决定?” 阿六道:“好姐姐,我这不是不敢吗?你也是知道的,我打不过阿 绥姑娘。” 绿猗眼珠一转,道:“这个简单,你去找董实,请他代你去,阿绥姑娘再凶,应该不打孩子。” 阿六一听有道理,立即道:“这样吧!你随我一同去,董实是孩子,你是女子,说不定阿绥姑娘不仅不打孩子,连女子也不打。” 绿猗点头:“好,你等等,我去披件披风。” 说完,绿猗转身去了厢房。 阿六来回踱步,等着绿猗披上披风出来,可等了约莫一刻钟,他仍不见绿猗出来,察觉被骗的他,拍响了厢房的门。 “绿猗!你骗子!” 屋里头的绿猗凶巴巴地道:“骗什么骗?你别乱嚷嚷,吵到王爷与王妃,你担待不起!” 阿六垂头丧气地走了,好在主屋也完了事,长孙焘把门拉开,白皙的面上泛起一片可疑的红云,他冷着脸问道:“什么事?大吵大闹的!” 阿六连忙拱手:“主子,打扰您的好事,属下真是罪该万死,不过那日和小姐又堵门口了,属下实在不知怎么办,所以只能来打扰您。” “去找谢韫去,日和小姐又不是本王的桃花,凭什么本王替他挡?”长孙焘说完,“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怎么了?”陆明瑜裹着被窝,媚/眼如丝。 长孙 焘脱下披风,掀开被子躺到了床上,把陆明瑜捞进怀里:“日和又来了,我让阿六去找谢韫。” 陆明瑜脑袋拱了拱,在他臂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自然是要让他去,这日和小姐不像是我们秦人,被拒绝一两次就会知难而退,你看看这几个月,她哪天落下了?” 长孙焘叹息:“你别再说了,再说我都要觉得谢韫铁石心肠,十恶不赦。” 陆明瑜道:“先前觉得日和小姐只是一时兴起,一两天就腻,所以谢韫都未出面解决,如今发现日和小姐不是那样轻易放弃的人,也该让谢韫去面对了,有些事情斩不断就理不清楚。” 长孙焘一本正经地听着,手却不安分起来:“娘子,我们再来一次?” 陆明瑜拎起枕头砸过去,怒斥:“得寸进尺!” 长孙焘拉起被子蒙住二人,细微的光线从缝隙中钻进来,照亮两双四目相对的眼睛,被子仿佛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使得呼吸声清晰可闻。 陆明瑜凝着眼前的俊脸,小小声地道:“仅此一次。” 长孙焘得了赦令,就像征求了主人同意的小狗,疯狂地啃食放在眼前的大骨头。 外头的阿六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去找谢韫。 好在未成亲的谢韫 与阿绥姑娘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没有在慢慢冬日滚在一起打发时间。 “怎么了?”谢韫捻起棋子看向阿六。 二人在对弈,旁边放了几个火盆,烘得室内暖洋洋的,一只铁壶放在红泥小炉上,壶口正冒着热气。 一只陶盆里装了热水,里头放着几个酒瓶,屋内酒香四溢,沁人心脾。 两人只是在对弈喝酒呢! 阿六小心翼翼地看了南宫绥绥一眼,嗫嗫嚅嚅地道:“日和小姐又来了,主子说让你自己去解决。” 南宫绥绥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然而她落下的棋子,已经变成了沫沫,粉碎粉碎那种沫沫。 谢韫面色未变,和煦的笑容中微微透着些许僵硬:“她来就来,关我什么事。” 阿六苦着脸道:“公子,属下求您了,您就快刀斩乱麻,去与她一刀两断行不?她每日这么上门,不是个事儿啊!大雪天的,要是冻死在淇王府门口怎么办?” 南宫绥绥开口道:“阿六说得没错,是该去一趟,早日解决问题也好,不能这么拖着人家姑娘。” 谢韫抖了抖衣摆:“我才不想去呢!” 阿六豁出去了:“公子,您这叫心虚你知道吗?你怕见了日和小姐就走不动道,你怕见了她就情根深种 不可自拔!所以你才懒得去?” 南宫绥绥的手,本来正伸进棋盒中拿棋子,闻言她将一大把棋子抓到手里,情不自禁/地又碾得粉粉碎。 “我陪你一同去。”南宫绥绥冷声道。 谢韫望着那从她手心流下的粉末,不禁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道:“那那那……去吧!” 南宫绥绥扔下粉末,拍了拍手掌,道:“那还磨叽什么呢?” 阿六陪着二人一同来到门口,雪花还在纷纷扬扬地洒下,很快就落了满头,接着又化成了水,冰冰凉凉的,落到颈间总会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麒麟卫在风雪中值守,披了一身蓑衣抵挡寒风,他们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