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看个肩膀而已,你休想对我负责……”虞清欢将头抵在他的胸膛,低声呢喃,“卫殊,你这个人明明那么招人讨厌,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靠近你,就觉得你好亲切,如果我不是虞蹇的女儿,恐怕我会以为自己真的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 “想跟我做兄妹,想得美!”卫殊冷笑道,“要做也是情哥哥情妹妹。” “可我看不上你呢……你怕是,要失望了……”虞清欢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卫殊的怀中。 卫殊拍拍她的脸颊,见她真的昏过去了,脸色沉得愈发可怕,卫殊没有停下,手脚麻利地替她处理伤口,清洗,消毒,上药,包扎,他做得十分熟稔。 血,终于止住,处理完一切,卫殊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榻上,让她侧身靠着柔软的被褥,这才腾出手来清理堆了满地沾血的纱布,还有虞清欢扔到一旁,带出一串血滴的箭头。 他是杀人不眨眼,令人闻风丧胆的卫盟主,这些年他杀过多少人,他已经完全记不清了,只知道这双手,早已沾满了鲜血,再也洗不干净。 江湖中的日子,本就刀口舔血出生入死,他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但此时沾上这小小女子的血时,他却觉得厌恶,是的,无比厌恶,那腥甜的血腥味,令他作呕,他几乎,抑制不住 地吐了出来。 卫殊将那些带血的纱布一块块捡起来,用布包住,准备拿出去扔,却在拉开门的时候撞见刘廷晔,正站在门口拱手:“卫公子,不知王妃如何了?” “收起你那副觉得世上没好人的神色,我卫殊还不至于趁人之危!”卫殊将带血的纱布一股脑地扔给刘廷晔,冷声道,“另外,找个手巧的女人来给她擦洗一下,浑身都是血迹,看着都扎眼!” “本官立即去办。”刘廷晔道,“本官有一事尚且不明,但王妃不知什么时候醒来,还请卫公子解惑,今日淇王带着大伙儿上山采药,怎么回来的只有您和王妃,还有那几个被钦差大人扣下的大夫?那些护卫与淇王在哪?真的是去了外地采买药材么?” “不是只有一事不明么?怎么一口气问了那么多事?我有答应为你解惑了么?”卫殊抱着手,脸上的不耐烦写得明明白白。 事实上,他有些焦躁,只是那焦躁无从掩饰,也无从发泄,刘廷晔便成了受气包,怪只怪刘廷晔瞎眼自己撞上。 谁知刘廷晔不急不恼,再次耐心地询问道:“还请卫公子告知王爷的情况。” “怎么?”卫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想知道长孙焘那小子的情况,也好权衡利弊得失,然后再决定值不值得为这摇摇欲坠的平城奉上生命和前途?” “卫公 子误会了。”刘廷晔不急不缓地解释,“钦差大人带着驻军围困平城,王妃为救平城百姓负伤,若是王爷在,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眼前的情势,已让本官十分不安,若是得知王爷的情况,也好及早作出应对之策。” “我看上的是你们王妃,此时站在这里也是因为你们王妃,至于平城的事情,与我何干?我也不是长孙焘那小子的护卫,大人恐怕问错人了。”卫殊说完,将门“砰”地关上,一屁股坐到床前,抱着手靠着床沿陷入了沉默。 他的眸光,在他暗夜般的表情下流转,就像准备捕捉猎物的苍鹰,隼利,阴鸷,夺人心魄。 床上的人似乎睡得很沉,呼吸均匀而绵长,卫殊听着这有韵律的呼吸声,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啊!”虞清欢是被痛醒的,只是轻轻地翻了翻身,便压到肩上的伤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刹那间蔓延全身,她整个人,忍不住抽搐起来,面庞也因疼痛而扭曲,大大的双眸,含了一眼的水花。 卫殊惊奇,见虞清欢醒来,眸光一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虞清欢好半天才缓过来,望着卫殊几近失语,她指着自己的鼻头,痛得龇牙咧嘴,声音也虚弱不已:“卫殊,你看着我,我是谁?” “小狐狸?”卫殊蹙眉。 虞清欢摇摇头,露出一个“没 救了”的表情:“错!我是伤患!” 卫殊仍旧拧眉,虞清欢深深吸了口气,又长长地呼了口气,最后,噙着笑意道:“我挨了一箭失血过多,很可能会引起高热,你不觉得我需要一些药物调理身体,补气又补血?我一整日没有吃东西,现在又累又饿,你不觉得这样不利于我身体的康复么?” “需要吃药就直说,肚子饿了就说饿了,还拐弯抹角地说上一大通,你不觉得眼下这种情况,你应当让嘴巴和身体都得到休息和放松么?”卫殊嘴上说着,却毫不迟疑地转身往外走,显然是去准备药物和吃的东西。 “卫殊。”虞清欢叫住他,“伤后病后的调理,需要药物和食补双管齐下,才有利于身体康复,这是常识。” “我若是病了,睡上一觉就会痊愈,我若是伤了,口子短的金疮药一洒完事,口子长的,直接用火把伤口的肉烫在一起,缝补都省了,”卫殊回眸,声情并茂地和虞清欢解释,“记得有一次,我和别人火拼,被人捅了一刀,当时肠子都流出来了,我直接塞回去,然后……” “卫殊。”虞清欢打断他,“无论如何,这次多谢你。” “小狐狸,你终于想通了,”卫殊转身含着笑意走过来,作势要去握虞清欢的手,“要不我们明日就成亲?” “卫殊。”虞清欢又叫了 他一句,“我不想再听这种玩笑了,你其实,对我根本就没有男女之情,不是么?” 见卫殊要开口,虞清欢抢在他前头,道:“我曾经被一个男人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