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点点头。 “你叫什么?” “肖亦楠。” “年龄?” “二十七岁。” “你是一名军人,那么你的军衔和职务呢?” “少校,绥靖司令部作战室参谋,作战计划小组副组长。” “你是什么时候收到石川将军的邀请,参加他的告别宴的呢?” “我是在石川将军举办告别宴的两天前,石川将军请我去他的府邸,我应邀前往,我和石川将军是棋友,就在我和他下棋的时候,他告诉我他马上就要回日本了,他打算后天搞一个告别宴,邀请我也参加,并说想要把我介绍给田骏司令官阁下认识。” 涩谷听罢,对石川的这一举措有些不解,为何石川对这位年轻的支那军官如此欣赏,如此厚爱?不由得脱口而出:“哦?石川将军对你这个中国人倒是很是器重的嘛!” “将军阁下,我与石川将军相识也是机缘巧合而已,当初在我哥的葬礼上,没想到石川将军会屈尊前来参加,那次是我初次认识石川将军,不巧的是,当时有人想要用飞镖刺杀石川将军,我情急之下替他挡了这一镖,救了他一命,所以石川将军对我很是感激,再加上他原本就对我哥很是欣赏,而我哥却惨遭不幸,被人杀害,这或许让石川将军对我产生了好感和同情,所以在他的大力举荐之下,我才有可能进入绥靖司令部,顶替了我哥进入作战室工作,亦楠受石川将军的知遇之恩,提携之恩,没齿难忘。” 涩谷听了凌云鹏的一番讲述之后,又翻看了一下原先的卷宗,肖亦楠一直在强调石川将军对他有恩,他没有毒杀石川将军的动机。 “告别宴当日,你提前离席了,对吗?” 凌云鹏点点头:“是的,我的随从阿辉接到上海的来电,告诉他我二叔病危了,叫他立刻通知我,让我立即去上海,也许是见我二叔的最后一面吧!我二叔是我们肖家唯一一位长辈了,所以阿辉急匆匆赶到石川将军府邸,有失礼貌地闯入宴席,把这一紧急情况告诉我,我当然心急如焚,当即向石川将军告假,石川将军通情达理,还让他的副官羽田中佐一路护送我回上海,可我们还没出南京城就被拦下了,我和阿辉就这样被带了回来,一直待在牢房内,我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犯了什么罪?但后来从北原少佐的嘴里才获悉,石川将军和其他几位来宾因为食物中毒而被送医救治,我这才想明白为什么要把我拦下了,如果是来向我调查情况的,我当然会全力配合,这也是我的责任和义务,可北原少佐却一口咬定我就是杀害石川将军的凶手,这未免太过武断,太自以为是了吧,我让他拿出证据,可他非但没有确凿的证据,还妄图通过屈打成招,逼我签字画押,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凌云鹏越说越激动,他忽然双手将自己的军服和衬衣用力扯开,露出包裹着纱布的胸口,他索性站起身来,将上衣脱掉,整个上身都是血迹斑斑,伤痕累累。 凌云鹏的这一举动让涩谷和其他调查组成员很是震惊,涩谷曾特地提醒田骏六郎,所有的疑犯都不能进行诱供,更不能逼供,如果发现有人进行刑讯逼供则必将追究责任。不曾料想,那些专案组的人竟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了,把这个肖亦楠打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还想要逼迫他承认自己的罪行,签字画押,这种简单粗暴的做法让他无法容忍。 凌云鹏身后的士兵上前,将凌云鹏按在审讯椅上。凌云鹏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涩谷脸色阴沉,对身旁的调查组成员说道:“马上把北原翔叫到这儿来。” 北原翔接到通知,让他立即去二楼的审讯室,便起身朝外走去,却见高仓,野泽,原田都在屋内待着,唯独他被叫去审讯室,有点纳闷,要是调查组的人想要跟他们专案组的人讨论案情的话,也不会只叫他一人去呀,是不是审讯记录中有什么他们不解之处。 北原匆匆赶到审讯室,一进门,却见涩谷将军阴沉着脸望着他,而审讯椅上坐着的是肖亦楠,这个肖亦楠竟然将上衣脱了,露出伤痕累累的上身,这分明是在向涩谷控诉自己对他用刑了。 原本高仓还想通过给肖亦楠治伤以及用衬衣和军服遮盖鞭伤的办法,想要掩盖北原对肖亦楠动刑的真相,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这个肖亦楠居然当着涩谷的面,将真相公之于众,向调查组的人揭发他们对他严刑拷打这一事实。 这个肖亦楠,可真够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