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很多层,彼此之间有影响。” “呃,然后呢?” “跨空穿梭会引发干扰,共振频率必须形成协和音程,才能消除。” “协和……音程?” 罗南和瑞雯的沟通很是花了一番力气。小姑娘的表达能力有点儿问题,词汇量也有限,大概是最近跟着莫雅学吉它的缘故,还穿插了音乐领域的专有名词。 总算罗南也懂些乐理皮毛,知道协和音程是指听起来比较悦耳、融合的音程,即听觉印象中比较协调的乐音关系。 瑞雯这算是打了个比喻,姑且不说恰不恰当,罗南还是大致理解了:“你是说,你的形神混化共振频率,必须要与多层时空结构形成协调关系,就像、就像吉它和弦那样,才能够保证精度?” 瑞雯蹙起眉尖:“还不够。” “为什么……嗯,等等,让我猜一下!你刚才说‘太深了,够不到’,是不说时空结构层次太多,就像一个吉它不止六根弦,而是十六七根甚至更多根弦,要想彻底控制住,就超级复杂,调子根本弹不出来?” 两个人的比喻都可说是乱七八糟,可这种交流方式,竟然还挺管用。 瑞雯张了张口,或许是对自己的表达能力缺乏自信,最终只是轻轻点头,表示她就是这个意思。 “很好,很好。”解决了一处疑惑,再加上瑞雯好端端地在眼前,罗南心中舒坦不少,神意盘转愈发灵动,思路也更加清晰。 如今形势下,要保得他与瑞雯无恙,顺利回转,他就必须确定,这片雾气迷宫究竟是哪里;连带着也必须搞清楚,云端世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正常的时空结构断没有打穿了表层还藏着一层的道理,可见它本身也不正常。 “云端世界……”话说遭遇这幕,罗南一点儿都不吃惊呢。 他很早就发现,云端世界与地球所在的本地时空截然不同。灵魂披风极限扩张的第一站,就是在云端世界开始的,比地球那边提前了半个多月,可现在灵魂披风都快要周覆地球了,云端世界这边,还没摸到个边际。 在罗南认知里的云端世界,就好像是一段云气图景的无限复制,形成了一个无比开阔,却又不知上下四方的宏大迷宫。 如今,虽然撞到了另一个“雾气迷宫”里面,感觉也是危机重重,但相较于完全摸不到头脑的“表层现象”,这边似乎有更多探究的的机会和入手点。 “瑞雯,就照刚才那样,再来一回。” 瑞雯现在是越发地乖巧,罗南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在罗南命令下,她再次施展手段,像是演奏吉他那样,轻轻拨动虚空中无形的和弦,在灰蒙蒙的雾气里清理出一条临时通道。 小姑娘所做的事情,究其本质,仍然是在形神基础上,与虚空结构共振,达到内外浑化统一。只不过在此过程中,她采取了更为高端精妙的技巧,在频率不同的时空结构中,找到可以和谐共振的片段,规避相关的冲突,由此在复杂结构环境中开辟一条通道。 可惜,这条通道不过两三个呼吸的功夫,又被周边的“雾气”淹没。 “干得好!”罗南并不在乎通保持多久,通向何方,而是逮着机会就狠狠地夸奖瑞雯,无论如何先把小姑娘从懊悔低落的情绪中拉拔出来再说。 况且,瑞雯的神奇手段,确实是给了罗南极好的切入点,也给了他缓一口气的空隙。 在雾气迷宫无时无处不在的强压下,罗南至今没能重新凝聚水汽人形,也只能勉强维持狭窄的精神感应范围。直到瑞雯“拨动和弦”,眼前雾气解离弥散,周边压力有了明显的松动下降,他终于窥得机会,暗喝一声: “我!” 此“我”非彼“我”,形音义并不匹配,但罗南的目标明确,就是借观想那神秘之“我”字,心神自然内聚,然后以“纯粹观察”模式,重新梳理调整精神感应,重新支起“大坐标系”,缓慢但也实实在在地渗入到周围聚散无常的雾气中去。 也是此刻,他回忆此前的经历,包括今天还有更早前的观察结果,对雾气迷宫乃至云端世界的逻辑和奥秘,有了一个基础判断: “这里是很多构形碎片的堆积。” 瑞雯专注地看他,精神与物质层面的距离,并不影响她的观照。她就像一个乖乖牌的小学生,认真倾听老师授课。 罗南略感惭愧,全凭瑞雯的神奇手段,他才剥离出其中的线索。如今所做的,不过就是做一番理论推导总结罢了。 些微情绪,很快就被细密思维挤到角落里去,罗南继续观察雾气迷宫的变化,特别是雾气深处,那些破碎结构的解离、摩擦、重构——这些就是他所猜测的“构形碎片”,它们就像是无数飘浮在空气中杨花柳絮,随风往来,随机抱团,形成各式各样的“毛球”,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