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赫斯塔答道,“那天晚上费尔南**,前后有四五辆车进出他的庄园,我瞅准机会就溜进去了。”
“就这样?”
“就这样。”
“但门口是有监控的,当晚进出庄园的人应该是全都都——”
“不必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吧,”赫斯塔轻声道,“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到现场再演示一遍,其他的,多说也无益。”
“那么,之后呢?你做了什么?”
“在潜入主楼以后,我在顶层阁楼潜伏。费尔南的卧室在别墅二层南侧,但那天晚上他几乎整个前半夜都在地下室活动。凌晨一点左右,我听到他和几个保镖一起上了楼,我在凌晨三点零四,我趁安保换班的间隙潜入了他的卧室,那个时候,他已经死了。”
审判席上,法官们已经依据赫斯塔的叙述在警察先前的调查结果中找到了部分对应内容,除了一些细节还需要补充侦查,总体出入不大。
“那么,你为什么要杀费尔南?”罗宾问,“动机是什么?”
这一次,赫斯塔没有立刻给出回答。
她仿佛被这个问题击中了,因而短暂地陷入了沉默,紧接着,她抬起头看向审判席上的众人。
“这正是我今天想说的、要说的。它牵涉到我在加入AHgAs之前的全部经历,因此,我要求004号办公室重新评估本案的机密程度,看看接下来是继续由内部法庭审理,还是彻底移交004号办公室。
“但不管结果是哪一种,我都会配合。”
审判席上,法官们再次低声交谈。台下的坎贝尔也不再理会赫斯塔,他竭力向法庭请求暂时中止本案的审理,原因是被告人很可能受到了胁迫,总归“神智不大清醒”。
法官们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这个请求,不过他们很快宣布先休庭二十分钟——法官们需要前往休息室进行一个简短的讨论,并且向联合政府与AHgAs同时报告这个变化。
审判席空了下来,很快,罗宾也离开了公诉人席位,坎贝尔表情变得有些狰狞,他压低了声音向赫斯塔发出激烈的问询,然而赫斯塔闭目静坐,对一切充耳不闻。
赫斯塔的沉默进一步激怒了坎贝尔,当他蓄怒起身要去抓赫斯塔的左臂时,一只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坎贝尔回头,见千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身后。
“法庭里太闷了,”千叶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我陪你一起出去走走吧。”
这次休庭实际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
当赫斯塔的第二轮问询正式开始之时,整个法庭已经变得空空荡荡。审判席上只剩下审判长和一位法官,陪审席的全部陪审员尽数回避,旁听席空无一人——就连千叶也被要求暂时离开。
公诉人罗宾最后一次在脑海中梳理了一遍自己的提问逻辑,接下来就要由她完成对简·赫斯塔的细节询问——原本这件事应该由坎贝尔来做,但考虑到老人不久前在法庭上的过激反应和提前早退的行为,最终人选还是换成了她。
罗宾起身,走到赫斯塔身旁。
“准备好了吗?”
“嗯。”
眼前这位年轻的水银针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罗宾自己也对这个问题充满了好奇。
……
……
“很早以前,我就听她说起过,在维柳钦斯基荒原的最南端有一座十四区戍卫战争的纪念碑。
“她说,那座纪念碑上写着‘最高尚的人,接受最残酷的试炼,最纯粹的理想,总以最沉重的代价实现’。我一直想去亲眼看看,但总是没有机会。
“那时候我还很小,可能五岁?四岁?我印象也不太清了。”
赫斯塔言语缓慢,但罗宾飞速地记录着。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抚养你的这位老人就是琼·瓦莱利的?”
“几年前吧。”赫斯塔轻声回答,“琼·瓦莱利这个名字是外面人的叫法,我们喊她伊莉丝。”
“伊莉丝是你幼年时期的主要照顾者吗?”
“当然不是,她很忙。”赫斯塔轻声回忆,“事实上,共盟会里的每一个人都很忙,她们当中没有谁能拿出一长段的时间来专门照顾孩子,所以大家就像值班一样轮流上岗。”
“共盟会里像你这样的孩子多吗?”
“很多。”
“很小就要上战场了?”
“又不是什么坏事……”赫斯塔淡淡道,“伊莉丝说我在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怎么拆一把枪了,我们这样的人不需要什么无微不至的照拂,我们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
“听起来你似乎很喜欢在共盟会里的生活。”
“喜欢,也不喜欢。”赫斯塔望着远处,“在荒原,尤其是在短鸣巷那种弱肉强食的地方,往往强者遍地,我见过很多这样的人,他们力图制定规则,强迫其他人服从,结果过不了多久就被人取而代之。
“另一些人纵情酒色,醉生梦死,就是有一天真的死了你也不会知道他们死讯,他们只是忽然消失了,不见了……
“总之,在那种地方,没有谁能长久地留下姓名。”
赫斯塔脸上看向罗宾,“你能明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