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来到了过年前几天,路希宁向去年一样每天都准备好多的好吃的,炸丸子、卤猪耳、茶叶蛋……
她还趁着过年这几天军区杀猪多,排队买了好多的猪蹄,放在外面大自然的冰箱里冻着,等她坐月子的时候下奶。
还有鲫鱼也是,干海带、粉条、鸡蛋……这些路希宁也是尽量多准备了一些。
何春霞女士也早就发来了电报,她和路父准备腊月二十七的时候从家里出发,过这里正好是除夕前夕,休整一天正好过年。
路希宁眼看着今年的春节说不定只有她家三口和丁依然了,打算大家合起来一起过年。
顾方洲至今都杳无音讯,每次路希宁过去问,李师长都拿不能透露军事机密来搪塞她,时间久了,路希宁都不想多去问了。
这时节的年味还很重,最近几天,家属院总是能闻到若有若无的香味,家家户户都铆足了劲要过个好年。
不知不觉间,这已经是路希宁来这里过得第二年春节了。
路通知也已经和于婶子提前说好,让她先照顾周二嫂坐月子就好,她这边不用担心。
为了感谢她的理解,周家众人又邮寄了很多的山货过来,其中竟然还掺杂了两根人参,路希宁这才想起,家里她也有保存完善的人参。
……
腊月二十七
这天,众人与往常一般安居乐业,邻里间也都是和谐随性。
路希宁如同往日一般出外面闲逛,聊天,突然就听到不知谁说了一句,“这次出去的那群人回来了……”
路希宁的眼皮一跳,明明应该高兴才对,却不知为何,心里呼得沉重了起来。
越想越不放心,路希宁本想去找顾方洲,又怕打扰到他,只能等在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也逐渐漆黑,在外面的人也三五成群的回家,路希宁终于在巷口看到了从远处走来的挺拔身影,穿着军大衣显得宽厚健壮。
顾方洲缓缓从雾气中走出,在他的身后,跟着姜知魏,这两人在见到路希宁也没有露出半分情绪。
顾方洲的眼眸里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好似翻涌着痛苦与悲楚。
姜知魏也没有如同往日般调笑,仿佛有什么东西抽走了他所有的精气神。
顾方洲走过来后一言未发,只紧紧的握住路希宁的手,带着她往屋里走去。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路希宁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顾方洲的不对劲,但见他不愿意说,她也只能装作没看见,将一早就温在锅里的饭菜端出来给他吃。
顾方洲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他从进屋起始终眉眼低垂,遮住眼底的黯淡。
两人之间这种奇怪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半夜,熄灯后,路希宁久久没有睡着,而身边男人也一动不动。
良久后,顾方洲突然紧紧抱住路希宁,头深埋在她的颈侧,路希宁甚至能感觉到晶莹的泪珠滴落的冰凉,她……
“媳妇”
顾方洲终于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沙哑的声音仿佛是干枯的沙漠,好似很久没有喝过水一般,暗哑着发不出声音。
“在呢!”路希宁的语气轻柔,带着鼓励的轻拍了几下顾方洲的脊背,状似安抚。
就在路希宁以为两人就着这个姿势入睡的时候,顾方洲再次开口了。
“张佳栋牺牲了!”
如同平静的湖面落进去一颗小石子,波纹散开,泛起阵阵涟漪,顾方洲这句话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路希宁的心也跟着一颤,旋即开始剧烈的跳动着。
之后,顾方洲一言不发,唯有颈间湿润的肌肤和令人窒息的怀抱能证明他的情绪。
路希宁也不知该这样形容这种感受,她无法想象,当初还坐在一起畅谈的人就这样牺牲,她……
路希宁也紧紧抱住顾方洲,给予他温暖,甘愿当他的避风港。
……
深夜,顾方洲静静的躺在床上,脑海里还在回忆着过往。
那天,几人如同往常一般执行任务,却在快要结束的时候被敌人发现,遭遇到大规模的围堵,这种情况下,最好是能够有人来引开敌人。
但是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会这样选择的,可惜的是,他们已经经历了长时间的恶战,精神力早已枯竭,如果不赶紧速战速决,很可能全军覆没。
就在这时,是张佳栋站出来,他甚至笑着对大家说,自己父母还有其他的儿女,而他自己更是孤家寡人一个,不像他们,一家老小,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眼看着昔日并肩作战的战友为了给大家争取到一线生机而赴死,这群堂堂七尺男儿的内心充满了绝望与悲鸣,还有无能为力的……
——
翌日
一夜之间,几乎全军区都知道了这个噩耗,整个军区都笼罩一种悲哀与沉重的气氛中,一时间,就连过年的喜悦也被冲散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