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清此时登上马车车顶,借着远处的火光细看之后又惊骇道:“那个头人我认得,是上次截杀我们的沙匪!果然又是他们,他们盯上我们了!可上次他们不过八九十人,这次居然……这么多人,他们这是要彻底杀绝我们。” 此时,战场中央指挥作战的张孝武倒是一点也不紧张,他只是盯着面前的沙匪冷笑,眼前土匪虽然不知多少,但也不过是仗着人多罢了,散成一列毫无章法,当真可笑。 在极短时间内做好了应对策略的张孝武随后大喊下令:“中都队左都队准备投掷短刀!” 两支都队三百余人在胡立的带领下纷纷掏出短刀,他们左手倒持腰刀,右手握紧短刀做好投掷准备,刀锋蓄势待发。眼看着沙匪冲杀杀到眼前,忽然张孝武一声令下,一三百多把短刀飞射过去,刹那间扎中了冲上最前方的近百个沙匪。 “啊……” 土匪们发出阵阵惨叫,有的被刺中后倒在地上,还有的只是扎穿了大腿嚎叫翻滚,挡住了后面的人,几个人在黑夜中滚作一团。土匪们忽然混乱了起来,一个土匪头子高声呼喊止住了混乱,随后又杀了上来。 张孝武当即下令道:“盾兵在前枪兵在后准备格杀!前都队弓手听令,准备三箭散射!” 沙匪们没有意识到头顶树上的的汉军弓箭手,他们依旧仗着人多骁勇冲杀过来。 张孝武随后高喊:“结阵!” “杀!” 三百余人迅速后撤并结成“人”字阵,张孝武站在军阵中央,计算了一下敌人距离,随后立即高喊道:“前都队!散射!” “嗖!嗖!嗖……” 躲在树上的弓箭手们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向那土匪们射出最多的弓箭,所谓三箭散射便是一根弦上射出三支箭矢,这样射箭是为了追求箭矢射出的数量而放弃精准杀伤敌人,因此一刹那间,汉军中弓箭手仿佛有上千人在射箭一般。实际上在这黑夜之中,散射与精射毫无区别,射中了都是运气好,射不中也是正常,但沙匪们集中在一起,被射中的几率很高,很快不少人身中数箭倒在地上。 此时,张孝武高喊道:“一阵随缓步上前,二阵一字列队护佑一阵后方,杀!” “杀!” 张孝武遂带着三百多汉军将士徐徐前行,敌人被一波飞刀和一波箭雨射杀射伤了上百人,且杂乱无章的进攻很快被汉军冲散了。沙匪们的冲锋遇到了正规的汉军,仿佛撞在石头上的浪花一样,四散而亡。 沙匪们傻眼了,他们集结了力量准备一鼓作气将这群散兵游勇歼灭——他们熟悉汉军,如此大规模的汉军南行,必然由一些贪生怕死之辈组成,先前他们不是没有截杀过南行的汉军队伍,每次都将汉军吓得屁滚尿流,根本无需硬战。 今天算是第一次与汉军硬撼,万没想到撞到了石头上,还是一块金刚石,顿时头破血流脑浆四溢。 张孝武带着他的卫队站在人字阵阵眼处徐徐前进,他身材高大身手矫健,手足力量极大,但凡有冲过人字阵列的沙匪必然遇到他。他挥舞着斩马刀,将一个冲来的的沙匪一刀砍成两半,嘴里高呼:“圣汉!” “万年!”兵士们高声喊道 随后,其余死士营各都队也大吼起来:“圣汉!万年!圣汉!万年!” 汉军气势越发高涨起来,甚至后方三支都队与也跃跃欲试,但张孝武尚未下令,萧开与胡三万自然不能擅自行动。 顾家护卫们神色紧张,顾家小姐们手持长剑站在马车上。汉风尚武,无论是男女老幼此时精神抖擞,如此也造就了圣汉帝国三百多年的江山稳固,周遭民族若非地利缘由早就被圣汉吞并。 施郡主摩拳擦掌恨不得随军前行:“陈大侠,我们要不要杀上去?我看他们需要支援,正所谓一鼓作气……” 陈伯清撇了她一眼,自然明白这小郡主的想法,南阳郡王从小把女儿当做男孩一般,这小郡主怕不是想过去试一试自己几斤几两,可他又岂能让她们赴险,便决然道:“左右,看好小郡主,若是她乱跑,便卸了她兵刃关回车内。” 施郡主一脸郁闷,哼了一声,忙躲在姐姐身后,顾家大小姐顾清兮问道:“陈先生,我们该怎么办?” 陈伯清道:“且看那鬼将如何指挥吧,分兵而战,实乃兵家大忌。” 顾若兮立即反驳道:“这倒不一定,我猜想那鬼将应该是自信满满,相信自己就能战胜敌人。”她心中担忧,恨不得自己也上前帮忙,她自然知道自己只会给人添乱,只好在心里暗暗祈祷张孝武旗开得胜。 施郡主依旧不死心道:“陈大侠,你说沙匪上千,张孝武那嘴上没胡子的小将带着几百多就能杀退沙匪吗?倒不如我们现在一股脑冲上去,拼死杀几个,争取也做圣汉英雄,将来被人写进圣汉英雄传中。” 顾清兮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嗔道:“想什么呢,我们若是死了,他们的牺牲便没了意义,只有我等活下来,他们所作所为才有人记录。” “杀!” “塔萨!” “啊……”有人死在地上。 “姆妈……姆妈……”有人哀嚎着喊着妈妈。 到处都是喊杀声和马鸣嘶叫声,弓箭在黑夜之中四处横飞,损坏撞翻的物品到处都是,商队人心惶惶伏在地上,祈祷着自己在这杀戮之夜能够活下去。 死士营与沙匪很快绞杀在了一起,树林里惨叫声不断传来,此时突然一支冷箭飞来,陈伯清挥剑挡住,只听得“叮”地一声,那根箭矢被击落在地。 陈伯清大喊道:“下车,伏倒!”顾家女儿们忙下车蹲在地上,此时又一支箭飞来,噌地扎中了一名家丁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