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三字经》,且字迹歪七扭八,拙劣不堪,一看就是刚习字的孩子写的。 就这样的几张废纸却能在书房占据如此明显的位置,可见这孩子淮王的心中有多重要。 姜贺今眉目轻动,想再走近看清楚些,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转头去看,只见一个比他大上两三岁的少年走了进来,两人的视线在半空碰撞一瞬,姜贺今急忙收回视线,恭敬行礼,“参见淮王殿下。” 沈让不着痕迹地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才将人叫起,“姜大公子不必多礼。” 姜贺今听到他的称呼,微愣了愣,随即道:“本以为在下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没想到殿下竟然认得我。” 沈让笑了笑,坐到书桌后,“大公子乃景安侯府嫡长子,前程似锦,而景安侯府又是皇亲贵戚,算起来你我也有表亲。” 姜贺今苦笑一声,“哪里敢同殿下攀亲,您是天潢贵胄,我不过是二房的一个庶子,被过继到了伯父膝下而已,哪里来的前程?” “姜公子不必过谦。”沈让听了他的刻意诉苦,故意没去接茬。 书房里一时陷入沉默,姜贺今知道沈让定然能听出自己的言外之意,却故作不知,还姿态悠闲地翻着手边的一本书,他咬了咬牙,站起身,上前两步跪到书桌前,叩首道:“贺今虽不才,但愿为殿下献犬马之劳。” 因为景安侯府是太后母族,因此他们始终都是站在太子这一边,支持建昭帝的。 可如今谁还瞧不出来太子式微。 姜贺今是过继到景安侯膝下的儿子,原本在侯府中还有些地位,可自从去年,景安侯夫人有孕生下嫡子后,他在府中可谓寸步难行。 这些年来,他对那夫妻俩的刻意讨好、曲意逢迎,全都白费了,这让他如何甘心。 他要为自己找个好主子,稳固地位,沈让,就是他的目标。 沈让看着姜贺今跪在自己面前,毫不意外,甚至神色淡淡。 半晌,他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疑惑,“姜公子这是做什么?本王可当不起你这般大礼。” - 日子逐渐炎热起来,姜毓宁有些苦夏,每日吃不进去太多东西,午睡也没睡多久。 竹叶看她睡了一脑门的汗,拿热毛巾给她擦了擦脸,换了一身衣裳。 竹苓端了一小碗雪梨杏仁奶冻,和一碟用冷水冰过的葡萄,冰凉甜爽,让姜毓宁解解暑气。 屋里开了窗,姜毓宁坐到窗边的美人榻上,捧着奶冻小口小口的吃,偶有微风拂过,撩开她额前的碎发。 半晌,她忽然问:“哥哥还在书房吗?” 竹叶点头,“是。” 姜毓宁看着手边还没碰过的那碟冰葡萄,说:“姐姐,你把它装起来,我给哥哥送去吧。” 在常青园,姜毓宁一向是出入自由的,没有沈让的特意吩咐,竹叶就不会拦她。 “好。”竹叶答应着,把葡萄装到食盒里,“奴婢陪您去。” 因为怕午后的日头晒到姜毓宁,竹叶还特意撑了一把油纸伞,主仆二人顺着抄手游廊,拐出垂花门,正巧看见樊肃送人出来。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姜毓宁有些好奇地眯了眯眼睛,莫名觉得那人有些眼熟。 她想了想,问一旁的竹叶,“竹叶姐姐,那个人,你见过吗?” 竹叶没见过,却知道他就是自家姑娘的亲哥哥,可这话当然不能说,否认道:“奴婢不知。” 说话间,那人已拐出院门,只剩一个远远的背影。 姜毓宁站在远处,愣怔地盯了许久,直到那背影彻底消失,才回过神,接着要往沈让的书房去。 结果一转身,险些撞进沈让的怀里。 姜毓宁下意识后退半步,沈让伸手去扶,结果扶了个空,他收回手,眸色微沉。 姜毓宁没注意到他的不悦,仍旧如往常一样,张开双臂,想要人抱,“哥哥!” 沈让却没伸手抱她,只问:“刚才在看什么?” 姜毓宁听出他语气不对,愣了愣,回答:“在看樊肃哥哥啊……他刚刚不是出去了吗……” 小姑娘声音软绵绵的,带着一点委屈。 若是平时,沈让定然是舍不得用这般冷硬的语气同她说话的,此时却只是冷哼一声,“樊肃哥哥?” “小姑娘,你的哥哥倒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