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应淮从浴室里出来了,掀开被子的动作轻的像是没有,身上带着温凉的湿气,和好闻的沐浴乳的味道。
淡淡的橘子混合着柠檬的清新味道,是安心选的味道。
他轻轻的靠了过去,胸膛贴着她的背,手从她的脖子方穿过去,将她搂进怀里。
安心原本就没睡着,他这么一弄,眼睛自然的就睁开了。
但是她没有发出动静,假装自己已经睡了。
黑暗中,一声轻轻的叹息自身后响起。
这声音低得像是幻觉,又像是一滴浓墨,滴入一碗清水中,然后逐渐地,一层一层地晕染开。
安心细细密密的睫毛突然颤抖了一下,整个人身体都显得有些僵硬。
她原本是真的想休息的,因为昨晚一夜没睡,早上那几个小时养回的精力早在下午的拍摄中就已经消耗殆尽。更何况去见了刘玲一面,她愈发疲倦,没心思去想那些事情。
可躺在床上,大脑却无端的一片清明,毫无睡意。
男人的手圈着她的细腰,将她的身体带入更深的怀里,薄唇落在她娇软的脸颊上,低低哑哑的嗓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涌出,“心心。”
安心的神经狠狠的被拉扯了一下。
然后,有那么好几秒钟,她都以为接近低喃的称呼这是她的错觉。
陆应淮抱着她,从她的脸颊亲到她的唇瓣上,呼吸逐渐粗重,“我知道你没睡。”
他扳过她的身子,在黑暗中流连的亲吻着她的唇,不是那种法式的深吻,而是浅尝辄止一般的轻啄着,嗓音也都是低低的,“刘玲是不是说了什么让你生气的话,告诉我,嗯?”
安心闭着眼睛,任由他亲,“没有。”
陆应淮根本不信,亲着亲着吻就落在了她的眼皮上,“那你不理我,连睁开眼睛看我都不愿意?”
他一直细细碎碎的亲吻着她的脸蛋,没有深入的吻,但是那种轻啄又让他感觉脸上痒痒的,甚至那种痒一路顺着皮肤深入到神经,挑战着她的忍耐力。
他的手也不如以往,总是吻着吻着就开始不规矩,他知识亲着她,手依旧放在她的腰和后脑勺。嗓音低低得呢喃着透出一股温暖,不像是他白天永远冷峻从容的端着一脸的不苟言笑,反而带着那么一两分孩子气的委屈。
教人从心头一下子就软到了心底。
“陆应淮?”她喊他的名字。
男人停止了亲吻的动作,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在黑暗中沉默的注视着她,“你说。”
安心抬手,纤细手指在黑暗中精准的抚摸上男人的脸庞,“对你而言,什么是最重要的呢?”
“嗯?”
“每个人活着,都会有所追求……就像我,我以前就追求不饿肚子,后来考上了大学,就想着以后怎么都要让奶奶过上好日子。再后来做了老师的弟子,又觉得所有的名利浮华都是过眼云烟,统统都不如守着自己在意珍视的人来得要紧。而现在,我跟着岑导拍戏,我又想试试能不能在另一个行业闯出一番名堂。人都是有想法的,你也是对不对。我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那种对婚姻不报什么期待,不准备找个喜欢的男人,过甜甜蜜蜜的日子……可是现在,或许是年纪大了吧,想的东西都不一样了,我就想和一个我爱的人,安安静静、无波无澜的过完一生。但是跟你在一起,好像生活一直挺波折的。你跟我理想的状态差好多,所以我就有点迷茫了。或许从你身上找到一点勇气,我才能继续坚持吧。”
老实说,她其实是不太把刘玲说的什么市长的威胁放在心上的。
就算民不与官斗,但是她相信只要她愿意,洛家是一定会为了她,倾尽全力去刚一波的。
而且,洛家未必就刚不过!
首富的影响力,并不比什么政治领导人差。
更何况,还有陆应淮。
但是在那之前,她还是想再确认一遍陆应淮的心。
哪怕他说了一万遍他爱她,但爱和爱也是有区别的。
有的爱,并不值得对方付出一切。
有的爱,却是能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
她不确定,陆应淮属于哪一种。
陆应淮定定的看着她,黑暗中,彼此其实都不太能看清楚对方的表情,但是又好像并不影响他们从彼此此刻的心境,猜测出对方眼下的状态。
他用微微有些粗粝的手指抚摸着,淡淡的道,“心心,是不是只有我把心剖出来,你才能相信我对你的爱到底有多认真?但是如果你非要我用语言来形容的话,那就是……除了你,全世界所有的女人对我而言都是讲究。如果有人非要动你一根手指头,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已经死了!”
安心睫毛一颤,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陆应淮如此清晰深刻的描绘他对她的感情。
不得不说,她大为震撼!
老实说,她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