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也没跟她争,陆应淮的行李箱收拾的时候她是陪着一起的,知道里面有多少东西,她现在这个身体别说拎不动,就是拎得动也不敢拎。
佣人给她拎上了二楼,然后安心又自己把行李箱推回卧室,进了衣帽间,放平后拉开拉链,把里面的衣服一件件的拿出来,然后放回原本的位置。
衣服之外,还有笔记本,以及一些生活用品等零碎的东西。
整个行李箱都是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她把衣服放回去后,拿起笔记本准备放回到书房,还没站起来,余光突然撇到行李箱网兜里一个红色的锦盒。
她的动作一下就顿住了。
她把笔记本又重新放了下来,慢慢的伸手,将那锦盒拿了出来。
锦盒外面的缎面很柔软,触感高级。
盒身上没有任何品牌的logo,但一眼看过去就真的很高级。
安心低头,视线在上面顿了良久。
最后,还是抬手打开了。
简单而精致的情侣铂金戒指,有细碎的碎钻镶嵌在上面,衣帽间的光线洒落在上面,折射出让人炫目的光芒。
安心有些惊讶的捂着嘴巴,眼角沁出些许的泪意。
她将戒指从盒子里拿出来,仔细的抚
摸了一遍,无意中在戒指内环摸到了浅浅的刻痕。
她举起来,对着光线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确认。
几个简单的单词,却让安心闭上眼,鼻尖涌出一股难以遏制的酸涩感。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泪猝不及防的就掉了下来。
眼泪落在锦盒上,那红色逐渐变深,变成了更纯粹的红。
最后,安心将戒指放回去,将盒子盖上,放回到原本的地方,然后将笔记本也塞了回去。放衣服的那一侧,已经被她清空了,这一侧她就没有动,直接将行李箱给拉上来。
别墅外林荫道的转角处。
黑色的古斯特猝不及防的踩了刹车,就这么突兀的停在路口,轮胎在雪地上摩擦出一道深而长的划痕。
驾驶座上的男人手握紧方向盘,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到关节翻出阵阵的白,手背上的青筋都一点点暴露了出来。
陆应淮微微垂着头,黑色短发并不长,但他整张脸都仿佛被阴影拢着,让人看不清他短发下的神色。
车内是静默的死寂,更是黑沉沉的压抑和逼仄。
信任?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信任,有的都是出于绝对的了解而做出的判断。
他从来只相
信分析和判断的结果事实。
但是这一次,结果的事实让他无法做出理智的判断。
他第一次,想用感性,用一厢情愿的执拗去判断这件事情。
她没有被下药,也不是被迷晕了让人背过去送到方宇的床上。
而是自己走过去,执着的敲开方宇的门。
可是她说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的表情也从侧面作证了她说的那些话。
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的时间,他和洛家不管是谁出手都能把整件事情仔仔细细的彻查一遍。
可是出来的结果却让所有人震惊。
她是自己走过去的,没有被下药,没有被迷晕,没有被胁迫,有的只是她自己半夜主动敲门的画面。
陆应淮深吸了口气,手胡乱在衣兜里摸了一下,没有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又俯身去副驾驶的储物盒里翻找,最终找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咬在唇齿间,随后才去找打火机,找到后啪地一下点燃了,重重的深吸了一口,高挺的鼻梁下喷出青白的烟雾。
男人的侧脸很性感,冰凉,又有些阴暗。
尤其是他此时的眼神,冷漠,充满杀意,如同一只被激怒的野兽,恨不得将眼前所有的东西全部撕碎。
手机震动,响了好一会儿,他才拿出手机点了接听。
来电话的是洛怀远。
“你问过心心了吗?她怎么说?”
陆应淮用没有拿烟的手握着手机,贴在耳边,烟头忽明忽暗,在漆黑的手机屏幕上闪烁出一点一点的红。
开口时,嗓音低沉暗哑得厉害,“她说,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有去敲方宇的门。”
静了好一会儿,洛怀远才淡淡的问,“那你怎么想?相信她说的话吗?”
他怎么想?相信吗?
陆应淮抬眸看着前方覆盖着白雪的街头,声音很平静,也很诚实,“我看到监控的画面,还有狗仔偷拍的那张照片。她和方宇坐在一起聊天,一直聊了将近五个小时,说一句相谈甚欢也不为过。我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他的声音自始至终都很平静,可这平静却丝毫无法被确认为他是真的平静,只是将汹涌的暗流压在深海之下而已。
洛怀远闻言皱眉,“这额不能说明什么,那种生日晚宴不管是坐在哪儿,不管旁边坐着的人是谁,只要不是特别讨厌的那种人,就算是演的都可以和对方相谈甚欢。”
陆应淮低眸盯着烟头,吐出意味不明的两个字,“是妈
?”
“陆应淮,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洛怀远登时就炸了,声音在那边很暴躁的传过来,“你是不相信心心,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