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烛火憧憧,
解开了衣衫,瓷白细腻
光辉, 长发松散地用簪子挽,几缕细细的、柔软的
发丝垂落在颈侧,这衣不甚整齐的模,反而给增添了几
气韵。
崔锦章初只是诊治,耐心认真地
健,但为了这份诊金不白
费,他写
子。
,几乎有些潦草,他吹了吹药方上的墨痕,从
自己的专业领域脱离出去, 刚要说话,
。
火光摇曳, 笼罩在纤长如扇的双睫上。薛玉霄有一双温柔款款的眼睛, 眸心一盈亮微光, 这么看别人,无怪乎自秋收宴后, 京就有小郎君宣称非三娘不嫁……倒不自觉,凑过来看药方上的字, 低声:“难道严重吗?你写了这么半天。”
崔锦章眨了下眼, 迅速答:“倒不严重,只是不能让司空大人白出一份钱, 所为三姐姐写了对应时节的调养药方。”
说罢,崔七将药方递给裴饮雪。
裴饮雪颔首收下, 伸手拢薛玉霄肩头上微微滑落的薄衫,将衣带系紧, 他边动手边忍不住在心叹气——若不是熟知绝无此意,连他都要觉得这是什么狎昵的暗示了。
薛玉霄偏过去让他系好衣服,随后跟七郎解释道:“至于我跟裴郎……你应听说过我过往的荒唐事,一掷千金横刀夺爱的事,想来我应该没少做。但自从我得了裴郎,幡然醒悟,就再也不做那些恶事了。”
崔锦章支下颔,眼眸黑白分明、澄澈如水:“想必裴郎君一定与众不同,才能让都尉大人大彻大悟,里面有什么故事吗?”
呃……故事……
薛玉霄思考半晌,开始叙述:“成亲夜我喝醉了,撩盖头时,他突然持一把匕首将我扑倒,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就算杀了我也不想跟我有染。”
裴饮雪正为人斟茶,闻言手腕一抖,险些把茶水倾倒出来,他神情淡淡的,指节却猛地绷紧,往袖子里蜷缩了几下。
崔锦章颇为震惊:“真的?”
薛玉霄道:“真的。”
“裴郎君真是有骨气啊。”他诚心诚意地感叹,“不说别的,三姐姐如此才貌,即便是强娶,恐怕世间男子八成也是从了的。”
“有骨气”的裴饮雪:“……”
他将茶杯推到人面前,耳根烫的快要烧来,一言不发地看向地面,似乎要从结实的木制地板之间寻找到一个能装下人的缝隙。
薛玉霄喝了口茶,马上接道:“没错。裴郎如此烈性男,威武不屈、富贵不淫,我实在心怀感佩。那一日之后,他连睡觉时都在袖藏一把匕首,如果我有强来的意思,便干脆鱼死网破。”
崔锦章更加钦佩,对裴饮雪道:“世间无数艰难,从来教人屈膝跪地,不得不顺应时势。郎君逆流而上,这的心性非常人能有,也难怪可启迪三姐姐了。”
裴饮雪道:“那匕首不是……”
人都聚精会神、认真地看他。
“……是防身的。”他顶四只眼睛,目光炯炯,只好顺了下去,但随即又补充,“并不是防你的。”
薛玉霄道:“如今确实不是防我的。我与裴郎已经有知己之情,要不是他的坚贞打动了我,让我能审视过去、痛改前非,也不会有如今的薛三娘了。”
崔锦章道:“原来如此……”
“裴家待他并不好,加上我也确实需要有一个信得过的人打理后院,我才没有放他离去。”薛玉霄解释道,“请七郎保守这个秘密。”
崔锦章了解到来龙去脉,头道:“位深情厚谊,比之寻常的世间鱼水欢爱更加高洁。我一定守口如瓶。”
薛玉霄这才放心,用胳膊轻轻戳了一下裴饮雪,递过去一个眼神——“搞定了”。
裴郎却不看,只在桌案下方、在袖袍的隐藏间垂手捏了捏的手指,暗发泄不满似得把薛玉霄的手背磨出一块红印。
你倒是高洁了,那我呢?
薛玉霄不知道他心所想,被搓得手背红红,心说怎么连这讲都不满意?难道这故事能编的更缜密么……再说也没编造啊,这不就是事实?
人眼神交汇一刹,又快各自分开,扮演好“高洁挚友”的形象。
此刻已至深夜,崔锦章收拾药箱准备告别,但收到一半动作忽然一顿,似乎是想了什么:“三姐姐,我有个不情之请,能借一步说话吗?”
薛玉霄应道:“好。”
站身,抓了一把裴饮雪暗自摩挲的手指握了握,回头低声嘱咐道:“廊下风大,你别跑出来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