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英俊的,他身体很好。”
在此刻,“很好”这种形容,就带着一些言外之意的韵味了。
崔明珠常年出入于烟花柳巷,她这人并那温存怜惜——挽袖添香灯下弈,那都是文人墨客的附庸风雅。像她这种浸淫其中的老手,熟通许多房中技巧,京兆的小郎君们大多体弱,被她翻过来覆过去地调.教一番,即便有命也去了半条,所以她的名声在柳河,比曾薛玉霄的阎罗之名还更响亮。
不说的,说她喜欢看人皮开肉绽地流泪求饶这一点,就已足可怕了。
崔明珠出手阔绰,眼睛毒辣,鸨母龟奴们都将她奉为贵客,买来的“新货”,都请崔家娘子过来“掌掌眼”,要是有她看上的,崔明珠甚至愿意做他的恩客捧红这位倌人,花大价钱给他“开脸”,购买小郎君的初.夜。
加央的初.夜就是被她买下的,按照青.楼花舫的规矩,“开脸”要将男子身上的毛发剃干净,连汗毛也不留下。所以除了头发以外,他身上很干净,深色的小麦肌肤在跳舞时会覆盖上一层亮晶晶的薄汗,水润晶亮,摸起来光滑无比。
“他好像很怕你。”薛玉霄观察道,“你们不是相好吗?”
“相好?”崔明珠笑道,“跟一个男奴相好吗?不过是在掌中养过半个月,为他摆了二台流水席,点红蜡烛,一掷千金,按照规矩,他得叫干娘。”
二台流水席是风月之地的说法,意思是恩客给倌人花二场宴席的钱,花钱,并不摆席,有人点名要他,就说“在某位娘子身边陪席”,连续二日,不伺候人。点红蜡烛是指初.夜的赏金,以一千钱起价,价高者得。
这是污秽之地啊……薛玉霄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她抬手吩咐了一句,让乐师和其他几个男奴都出去,问道:“加央,你真不记得自己是哪儿来的吗?”
加央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扯着她的裙摆:“……忘了,您摸吧,您……”
他手忙脚乱地蹭过去,抓着薛玉霄的手就要放胸肌上放。然而这种以色侍人的手段入不了风月老手的眼,崔明珠抬手勾住他脖颈上的皮革脖圈,用绞金丝的鞭子抵住男子的脸颊,一把将加央搂了过来,笑道:“你这是反应?谁不道你们是宁州卖来的,怎,祝老板不让你乱说?”
男人身形健壮,却不敢躲避她的动作,绿眼睛水润润地看着她,好半天才道:“……干娘,饶了加央吧。、不能说……”
崔明珠抖开鞭子,抬手就要抽他。加央猛地闭上眼,然而鞭风在半空就停住了,他抬起眼眸,见到身边这位薛三娘子拉住了干娘的手,才打在他身上。
“干嘛呀你。”崔明珠埋怨道,“帮你问呢,你是不是有事儿在办?跟你说,贱籍奴隶不抽两下子是不会开口的,祝老板她们下手比还重,又打不坏人。”
“了。”薛玉霄眉头紧皱,“看得不舒服。”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在薛园时,即便是在园中洒扫的三等仆也一贯善待,园子的侍奴未受到主家的为难。薛玉霄此前还并有充分理解到,为那些侍奴都这怕被赶出去?今日才终于明白。
薛园于贫苦出身来说,简直是人间仙境。
加央能懂她的话,连忙凑到她身边,他卷发浓密,像一毛茸茸的大狗一样拱过来,绿眼睛湿漉漉的,语调生涩道:“说,打,您让干娘打。”
他的眼泪滴落在薛玉霄的裙子上,又慌张地用手去擦,低着头道:“主家说不能告诉人,会打死。您跟人说……是主家……宁州池郡用二钱买的。”
二钱远低于律法规定的最低数目,按照京兆的粮价,大约也就能换几顿饭的粮食,有在饿殍遍地的宁州才能压到这个价格。
薛玉霄跟李芙蓉视一眼,心中有数。她伸手擦掉加央脸上的泪水,语调温柔:“害怕,不让她打你,你跟说,是哪儿送过来的?”
“……、……”他被薛玉霄袖中温润甜蜜的香气迷了神智,几乎不道自己是怎吐出这几个字的,“不道太多……是走水路,被运到这的,坐了很久的船……”
水路,码头。薛玉霄在脑海中思考片刻,道:“山海渡……”
山海渡是京兆最大的码头,运河上常有货船往来,将各地的珍宝特产运往京兆,以天下——即便是残破的天下也是天下,养育皇室和贵族。陪都是东齐最为繁华的地方,跟穷乡僻壤简直是两个世界。
李芙蓉跟着沉思,她的手中把玩着短刀,素日便阴郁紧皱的眉头更加收拢了:“走陆路,少了许多关卡,应该是以寻常货物之名送来的。们这就回去点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