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锦策一张脸涨的通红。 顾时暮的话言外之意很明白,他就是明晃晃的在说他妈没人性。 可身为人子,他却连辩驳的话都找不出来。 当年的事,他妈和他舅舅的确做错了,所以现在,他这个做人儿子、外甥的,只能听顾时暮奚落,连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见二儿子被噎的满脸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唐悠然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羞耻。 他自认是个好人,他们唐家也从不做仗势欺人,昧良心的事。 他做梦都没想到,他的枕边人竟然做出过那样的事。 顾时暮当着他的面骂他的妻子没人性,他却连维护自己的妻子都做不到。 因为顾时暮说的没错,他的妻子就是没人性。 他刚想说话,替他二儿子打圆场,只听他二儿子说:“是,我承认,当年的事,我舅舅和我妈做的的确有不妥当的地方,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就算是公开真相许连翘的父母也活不过来了,不如我们尽量弥补许连翘,给她尽量多的好处,这样不就好了吗?” 顾时暮笑了,“唐二少,你和你妈可真不愧是亲母子,一脉相承,我还记得,当初我找到徐锦恬冤枉溪溪的证据,你妈也是这样说的,反正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还惩罚徐锦恬做什么?不如看在你们唐家人的面上,放过徐锦恬,给溪溪一些补偿……” 顾时暮看着唐锦策扬眉:“唐二少,你听,那天在温城温家,你妈和溪溪说的话和今天你对我说的话,是不是如出一辙?你们不愧是血脉相承的亲母子,骨子里真是一模一样的!” “我……”唐锦策被顾时暮挤兑的满脸通红,怒火一个劲的往上蹿:“我和我妈说的难道错了吗?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还追究谁的责任有意义吗?与其纠结是谁的责任,难道你不觉得补偿受到伤害的人更重要吗?” “哦,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顾时暮恍然大悟般点头,“既然这样,那我不得不请教唐二少一个问题了……倘若你和许连翘的身份互换,当年冤死的是你的父母、爷爷,今天你找到真相了,对方决定赔偿你一大笔钱,你是不是就愿意选择私了,拿了钱去过你逍遥自在的好日子,把你父母爷爷的冤仇抛之脑后,开开心心的用那些钱去享受你的荣华富贵呢?” “我……”唐锦策只说了一个我字,额上冒了汗,张嘴结舌半响,说不出话。 “唐二少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顾时暮勾唇轻笑,“这个问题不是很容易回答吗?是或者不是,就是一个字或者两个字的答案,有这么难说出口吗?” 唐锦策又羞又怒,脸更红了。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不。 并不难。 如果是他的话,他相信他的选择是和许连翘一样的。 不管对方赔偿他多少钱,他也一定要让他的仇人付出代价。 越惨越好! 可他不能这么说。 如果他这样说了,岂不是就说明顾时暮和许连翘的做法是对的? 可是,他更不能说,他能做到拿钱之后就放过害死他父母的人。 他父亲就在他面前坐着,如果他真这样说了,他枉为人子,他爸的心得被他给凉透了。 他现在才发现,什么叫站着说话不腰疼,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拿钱赔偿给许连翘,让许连翘放过他妈,他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说出来了。 可如果这件事落到他身上,他报仇的心情或许会比许连翘更急切,更激烈。 见他左右为难,被顾时暮架在火上烧,唐锦权为他解围,诚恳的看着顾时暮说:“顾总,我们都知道,当年的事,的确是我舅舅和我妈做错了,我舅舅是主犯,我妈是被牵连的,许连翘想报仇,我舅舅那边,她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绝不会有二话,但我妈这边……” 他站起身看着顾时暮,恳切的说:“顾总,还请您看在我妈是溪溪二舅母的份上,请您网开一面,我保证,只要许连翘同意私了,我们唐家愿意给出最大的诚意补偿许连翘。” 顾时暮莞尔。 唐家这是要弃卒保帅了。 舅舅当然也亲,可再亲也没亲妈亲。 两个都能保住的时候,最好都保住,现在眼见着两个都要保不住了,就舍弃徐路伟,保住徐绣滢。 只可惜啊,徐绣滢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她是个好人,当年的事真是一念之差或者情非得已,看在唐夜溪的份上,他或许真的愿意网开一面。 可就冲唐夜溪当年在唐家二房险些丢了性命,他替唐夜溪抓到栽赃陷害唐夜溪的徐锦恬,找了警察去抓徐锦恬,徐绣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