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回来晚了。” 喊爹的那份喜悦,没有了,多了嚎啕大哭声。 待乡亲们赶来,抱着牌位的赵云,已哭成泪人。 “子龙。” 林教头也挤进来了,整个人都愣那了。 纵是模样再变,他还是能一眼认出徒儿。 十年了,他时常出去找,找的头发都白了。 他曾以为,徒儿早就不在人世了。 可如今的大活人,让他总觉在做梦。 “孩子。” 叶半仙来时,是被王小官搀着的,老泪纵横。 其后的老秀才,也是白发苍苍,一路都被婉心扶着。 ...........。 哎! 没人叨扰赵云,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铁匠若在天有灵,多半也会偷偷抹眼泪。 他那副老骨头,等了春秋冬夏,判了花谢花开,一年又一年,还是没有撑到孩子回家,独自一人上路。 ............。 雪,还在飘。 也给村外的一座老坟,盖了一层棉被。 那,是铁匠的坟,是林教头立的碑、老秀才写的名、叶半仙撒的纸钱、父老乡亲捧的黄土。 赵铁匠是个憨厚的人哪!...捡了一个好娃子。 梧桐镇今日还在,皆是他爷俩当年种下的功德。 ..........。 迟来的披麻戴孝,让赵云跪在坟前,三日未起。 少小离家老大回,他从书中学来的话,却是用了十年,来印证它的苦涩与伤痛。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 他的遗憾,不在路上,在故乡。 ...........。 第四日,林教头才将他背回家。 天,太冷了;孩子也哭的太久了,昏在了坟前。 依旧没人叨扰他,睡上一觉,兴许...能忘却悲痛。 这一夜,赵家的小院子,死一般的宁寂。 待到清晨,后院才传来铁器撞击的铿锵声。 是赵云在打铁,一锤接一锤,皆是父亲当年教他的打法,不同的是,铁与铁的火花中,多了他的泪。 他有三个好师傅啊!一个搁那烧火,一个搁那煮粥,一个则拿着符咒和桃木剑,一本正经搁那祈福。 “逝者已矣,节哀。” 老秀才一脸慈祥,话说的很温和。 他最得意的门生,怕是魔怔了,许久都不见言语。 懂,他都懂。 最亲的人走了,娃子怕是还沉浸在当年的记忆中。 如此模样,着实看的他心疼。 都是做师傅的,哪有不疼的,鬼知道他们的小徒儿,这些年流落到了何方,又受了多少苦,才十五岁,可他的身上,却满是饱经风霜后的岁月痕迹。 “父亲走时,可有留下遗言。” 良久,才见赵云开口,寥寥一语,沙哑不堪。 “铁匠走时,已是神志不清,就依坐在家门口,抱着你儿时的小衣裳,神神叨叨的说着一句话:俺儿,中状元了。” 林教头尽量说的平和,却架不住赵云热泪盈眶。 ............。 时间,或许不是良药,却能静悄悄的抚慰伤痛。 赵云再出家门时,是来年开春,是扛着锄头出来的。 乡间的小道,他当年走过很多次。 而今再走,却非来时路上的那番心境。 村里少了很多人,也是多了不少陌生的面孔。 孩童见他,皆一脸好奇,如他当年,纯真无邪。 “我成亲你都不来,罚你一壶。”王小官凑了上来。 “喜酒,我得喝。”赵云接过,一饮而尽。 “这些年,你跑去哪了。”王小官小声问道。 “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赵云的话,还是那般沙哑,藏满了苦涩。 他恨透回家的路,太长也太遥远,远到喊一声老爹,都得去梦里听。 ............。 这一日的私塾,多了一个大学生。 教学的还是老秀才的孙女婉心,见赵云也坐在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