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鹮圣说道:“公子的机缘三取其二。
“是时候回去。”
天门圣地的年轻修士闻昭吾疑惑道:“鹮老有没有觉得,最近法力的压制在慢慢的减弱?”
“有。”
老鹮圣点头。
闻昭武目光落在京城西山方向,沉声说道:“神禁之地的压制是以那位天君为基准,不管是增强还是减弱,都说明神君出了问题,本来那一身神血凝固的矿脉,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出现枯竭的模样才对。”
“公子的意思是……?”
闻昭武没有回答老鹮圣的话而是提起一个人。
“圣地的楚师兄给我来信,说是将抵达神禁之地。”
“楚公子?”
老鹮圣大吃一惊。
“不错。
“我猜应该就是和神禁之地的衰落有关。
闻昭武盘算道:“这等强大若斯的地界,一旦崩塌,碰撞出的机缘何其恐怖,连楚师兄都动心,该是得到什么人的讯息。”
“按理来说,现在应该没有多少人还在神禁之地才对,十年一次的盛会也不过持续三四个月,现在不仅没有少,反而还有源源不断的修士赶来,其中更有楚师兄这样的修士,恐怕神禁之地真将发生惊变。”
闻昭武的面容凝重,沉吟半晌道:“待师兄赶来,再做打算吧,若是可能也可将青铜面具买过来。”
老鹮圣张了张嘴,眼中闪过复杂神情,半天才开口道:“他,厉害的紧。”
“难道连楚师兄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也是大圣。”
“不一样,很不一样。”老鹮圣微微摇头。
……
“走了?”
銮座的凡间帝王问道。
“回陛下,这两月的时间,已经走的七七八八八。”老太监恭敬的回话。
“宫里冷清不少。”
元荣笑了一声:“冷归冷,却并不寂寞。”
老太监刚要答话的时候,正听到那珠帘后的帝王开口:“你们也走吧。”
噗通。
老太监跪伏于地,热泪盈眶,却没有多言的说道:“老奴腿脚不便,走不动了。哪怕走了,又该去哪里。哪里又是老奴的容身之所。”
“是啊。”
元荣看向那个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老太监,说道:“你老了,朕也老了。”
“那就不走了。”
说着,元荣眺望西山。
西山庙观。
鬼圣问:“送走了?”
寿何点头道:“天君做的安排。”
“挺好。”古树下的鬼圣并无异议。
当时在太境师兄带着小师妹离去的时候,他就想让寿何开口。
那时候寿何本也有意,然而一旦那么做,不仅步藏花会察觉问题,太境也一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
后来天君说这么简单的事情他能办成,也就一直拖到现在。
眼下定好,也就将步藏花送回中土。
“既然都已经安排好,我便助你炼化圣血。”涂山君看向寿何,犹如永恒深渊的双眸掠过几分思绪:“本来想等你自我成长,有不死道经和大巫经的内外炼,你的道体可能会变成更不一样的存在,现在只能仓促间拔苗助长。”
寿何拱手说道:“我的性命是……”
涂山君摆手打断寿何的话,冷道:“这样的话莫要再说。
“没有尊魂幡你活不了,没有你,我亦施展不了。
“我不是你的恩公。
“更不必对我感恩戴德。
“你是幡主,我是主魂,仅此而已。”
尽管寿何觉得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他就像是那得到机缘的穷小子,到底是一飞冲天,而是泯然众矣谁也不知道,说不定命不硬,扛不住天大的机缘,也会提早离开尘世。
但仔细的想想,鬼圣说的并没有错。
尊魂幡在落到他的手中之后,自然会承担他身上的所有因果。
他做为幡主,难道就能摆脱魂幡本身的因果吗?
多少双眼睛盯着。
又有多少麻烦的事情。
寿何本该预料到的。
只继承财产,而不承担债务,哪有这样的好事。
寿何笑了一声,紧接着哈哈大笑。
身上诸形竟在这一瞬间快速消退不见。
让本来已经接近一丈高大的寿何又变成那个六尺有余的黑瘦汉子。
此刻,他的蛮荒识海之中的神胎蓦然睁开双眼,以人身行走,丈量蛮荒。
就在这时,涂山君看到了寿何身上的变化。
寿何并没有狂傲,也不曾真的以为是兵主和兵器的关系,而是明悟自己应该站的位置。
正如他不是妖魔鬼怪,也不是神仙。
他是人。
是顶天立地的人。
这才是巫。
身上异象顿消的寿何当即盘坐。
尊魂幡豁然飞落在他的身后。
似乎在为他护法。
一滴黑红色的魔血自眉心浮现,魔血包罗万象,在大巫神胎的吸引下沸腾起来,绽放出恐怖的气息。
魔血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