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儿一挥手,杨友按刀离去,脚步铿锵地往土坡下方,调集相熟的甲士。
“安国贤弟,多谢你啦!”
唐括合打呵呵一笑,拱手告辞。
杨安儿凝视着唐括合打的车驾、从骑,直到它们消失在远处的城池里,满脸殷勤神色这才退去,而嘴角重又流露出自信的笑容。这笑容一方面是对唐括合打之流的蔑视,一方面是觉得,应付过了这趟,便距离起事更近一步了。
去年冬天起,草原上蒙古人又在蠢蠢欲动,朝廷重兵遂在完颜纲、术虎高琪等人的统帅下,云集于缙山,河北等地空虚异常。而原本分布各地的散兵游勇们,又因为朝廷恐将再度签发的缘故,多有恐惧。
这样的良机,杨安儿不会放过。
他已经全都安排好了,先以十日为期,收拢各部溃兵,然后以征发北上作战相威胁,挟裹他们跟从作战。起兵之后,首先佯攻中都,迫使各路兵马前去勤王。
当河北、中都的兵力调动,杨安儿立即挥军折而向南,一路截断漕运,夺取献州、景州漕仓存粮,扩张兵力。最后,在德州或棣州一带入山东,直取益都!
拿下益都,大事就成了一半。以益都为基业,以转战之军为筋骨,以十年经营的声望号召山东两路数十万军民,足以割据一方。甚至帝王之业,也不是不能想象。
大事箭在弦上,唐括合打的一点小小要求,杨安儿没有不满足的道理。
越是到了关键时刻,唐括合打这样的上司,越能起到掩护的作用。哪怕此人最后免不了劈头一刀,眼下却须拉拢住了,以免影响大局。
那乌沙堡郭六郎,敢孤身于阵中袭杀萧好胡,果然如传言般有几分胆色。但大金朝廷治下,河北诸州军的草莽之中,有胆色有武艺的人物何止千百?
未能乘势而起,终究只是蝼蚁也似的人物,杀便杀了,没什么好计较的……一切以大事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