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凉。 晏七寻倚在茅草土房的堂屋门框边,看着外面的沥沥秋雨,心里万分惆怅。 昨夜一场火灾,被浓烟呛晕的她,醒来后莫名觉醒了前世的记忆。 看着自家这仿若上辈子五六十年代的茅草屋,七寻就觉得,上辈子她还是死的草率了啊。 辗转反侧了一夜,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懊恼。 就......心情挺复杂的。 想了一夜,也只能感叹一句,这年头孟婆汤也偷工减料啊。要不然她愉快的投胎,在这个古代山村里生活了八九年,咋就又想起上辈子的事了呢? 已经不能愉快的做个无忧无虑的古代小农女了吗? 不过,凡事不能光往坏处想,也许人家孟婆汤并没什么问题,纯粹是她上辈子身为华夏国最天才也最年轻的三十八岁两院院士,为祖国的科技发展做出了杰出的贡献,身具大功德,然却投胎身了清贫农家女,生活的朝代又委实对女性不那么友善,所以老天出于补偿,给予额外奖励,因此才让她开个外挂,觉醒上辈子的记忆? 这样想,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对于自己上辈子的英年早逝,晏七寻其实没什么遗憾。她是为了救人而死,也算是光荣牺牲了。父母俱已去世,小叔另有家庭,自己尚是单身狗,负责的实验项目刚好成功,生活的国家早十多年前已是世界最强大的国家。 死而无憾。 她惆怅的是,如今投身的家,昨天刚被一场火烧成灰烬。家里除了两箱子书,啥也没抢救出来。 当然,好在人没事。 如今她们一家暂住的是外公在世时住的房子,与她家被烧毁的小院只隔了十来米远。 外公去世后,这屋子一直空着,原就是个土墙草顶的房子,好几年没人住,已经破败不堪。好在总归有三间屋,而且屋顶她爹娘每年都修缮一次,至少不漏雨,还是能住人的。 但,过日子不是光有个房子就行的。 晏七寻缩了缩肩。 身上只一件昨天睡觉时穿的中衣,很是单薄,且衣服上还沾了烟灰。然而并没有换洗的衣服了。 如今已是农历的九月初,眼看着就入冬了,天气越来越凉,而家里现在没有粮食,没有衣服被褥,从被烧毁的房子里也只翻出了家中全部的积蓄,不足五两的碎银和二百多个铜钱。 她上辈子的随身空间也进不了,现在也不知道是空间消失了,还是暂时进不去,所以得做最坏的打算。 偏大哥随爹进京赶考,最快也得到明年四月才能回来,娘是个大家闺秀,棋琴书画来得,养家糊口想来指望不上。二哥和三姐同大哥是三胞胎,只有十二岁,她自己和五妹是双胞胎,也才八岁,都没到能养家的年纪,想安然度过这个冬天,有的为难呢。 至少她现在就冷的有点受不了。 看着外面的雨,晏七寻抹了把脸,再次叹气,但她实在不想躺到屋里靠那点稻草和一床破被子取暖。 这该死的古代,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取暖基本靠抖,娱乐基本靠......啊呸,想什么呢! 可怜的天才冷的缩着肩,抛开内心快涮满屏的吐糟,开始盘算起如何运用自己的脑子来赚钱养家,正想着,就听到竹篱笆院门被推开的吱呀声。 来的是位年近五十的妇人,在这个时代,已算是老人,能自称一声老婆子了。 却是她家唯一的邻居,左家的阿婆。 左家只老两口加一个儿子,因是猎户,为着上山方便,并不住在村里,而是住在山脚下的村头。离着村人聚居地大概有二百来米远。 晏七寻的爹晏雍梧生在京城,打小就没了父母,是被祖父母养大的,十五岁时在京城翰林院任职的祖父母去世,他扶棂回乡,从京城回祖籍定居,成亲后便与左家成了邻居。 七寻看左家阿婆冒着雨来,忙问道:“阿婆,您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左家阿婆披着茅草编织的蓑衣,拎着个竹编的篮子,篮子里用油布裹着,里头也不知道放着什么。 见问,关好篱笆门踩着泥泞快步到了门前,一边剔鞋上的泥进屋,一边道:“想着你们昨晚上遭了灾,估计家里啥也没有,我们家帮不上什么别的,倒是还能匀出些米面来,怕你们朝食没吃的,这不,给你们送些过来。家里怎么只你一人?你娘她们呢?” 七寻还没答话呢,左家阿婆放下篮子,拉着七寻的手便惊道:“哎哟,我的小乖乖,就穿这一点,怎就这么站着?如今这天气凉了,再生病了怎生是好?快去床上躺着去。还是得想点办法,找件厚实点的衣服才行啊。” 左家阿婆是知道她家在这场火灾中,除了几两碎银子几个铜板,还有两箱子书,其它的是啥也没抢出来的。 昨夜她们睡觉时那一床子破棉被,还是左家阿婆送来的,就这破被子还是左家小叔叔的被子,他说他是成年人了,熬一夜没什么,暂借她家用了。 七寻娘见七寻昨儿就有点发烧,这才借用了一回。今儿还得给人家还回去呢。 也是因为她昨天晕了一回还有点发烧,今儿一早,她娘带着哥哥姐姐妹妹出门想办法,才把她留在了家里。 七寻见左家阿婆一脸担忧,忙道:“我娘带着哥哥去镇上买被褥布匹,我姐和妹妹去曾叔祖家借粮食去了。” 左家爷爷身体不好,一直吃着药,因此虽是猎户,日子其实过的艰难,他家又只三亩旱地,自家口粮还需要买了才够吃,七寻家哪里好意思跟他家借粮? 所以三姐和妹妹才去了曾叔祖家借粮。这位曾叔祖父倒不是外人,是她曾祖父的嫡亲弟弟,两家是未出五服的血亲。 因着和村里离的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