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爱追着他问东问西,提出荒唐的话题。十人里有七个想知道布列斯人是怎么给鞋底镀银的(传说布列斯帝国极其富有),剩下三个则管他要酒喝。布雷纳宁尽力与他们打好关系,然而应付他们的异想天开着实不是桩容易事。 当他躺进帐篷,吹熄蜡烛时,仍有黑影在帐外闪过。布雷纳宁终于恼了,打算给对方一个教训。他大步走到兽皮帘子前,等黑影摸到门前,他正要突然掀开…… 一支匕首割破了熊皮,尖端闪烁着钢铁的寒光。 布雷纳宁吃了一惊。莫非昨晚的夜莺还有同伙?他试图高喊,却忽然僵在原地,浑身动弹不得,连嘴也张不开。 撕破门帘后,蒙面的夜莺手执利刃钻进帐篷,正瞧见面前的布雷纳宁。他明显瑟缩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目标会站在大门口。两人在黑暗中短暂地对视,布雷纳宁无法掩饰自己的惊恐。 他确信对方也瞧见了他的恐惧。夜莺将刀抵在他胸前,说道:“跟我走。” 钳制他的力量从神秘技艺变成了夜莺的利刃,布雷纳宁无法拒绝,只得照办。夜深人静,营地点着篝火,也有冒险者成群结队地巡逻。胁迫他的夜莺带他一一绕过了阻碍,布雷纳宁难以置信地停下脚步。 “不要你的命。”夜莺说,“只是借点东西而已。走吧。” 不杀我?他不确定自己该不该信。然而若对方真要动手,在帐篷里他就已经死了。话说回来,公爵要逮一个炼金术士干嘛?布雷纳宁只是个小人物,不属于王党,甚至不是当地人。他提前逃走暴露了心虚,公爵的夜莺一定是来杀人的,不可能考虑他无辜与否。 事实上,追兵一路跟到四叶领都是极限了。毕竟炼金术士与行刺者几乎没有紧密联系,不值得派什么高手。布雷纳宁故意留下线索,确信自己完全掌握着对方的行踪,才能在特定时机用陷阱拿下他。西党和王党都没有理由为他大动干戈,除非有一方得到消息,确信他透露了秘密……布雷纳宁突然想起挟持自己的人对营地十分熟悉。 就在这时,在他们即将悄无声息地离开营地的前一刻,有两个佣兵结伴返回,一高一矮,浑身酒气。双方猛然间打了个照面。 布雷纳宁察觉到刺客的一丝迟疑。显然,这两人并非他的同伙,而是真正的冒险者。他当即调动魔力…… “谁?”佣兵喝道,“把刀放下!”声音很熟悉。 布雷纳宁刹住脚步。矮人帕因特·熔铁,至于旁边的那个……“伯宁?”辛问道。 我猜错了。伯宁瞪大眼睛。挟持我的人不是他!也许那刺客根本与王党和西党没关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家伙又是谁?”矮人冲刺客叫道。 夜莺没回答,自然也没放下刀。布雷纳宁无法开口,只希望对方记得方才的承诺,别一抖手宰了他。 “想来他开不了口。”辛说,“是巫术。”佣兵拔出剑,没有再靠近。 布雷纳宁只觉脚下一震。忽然夜莺朝侧边一歪,匕首无害地滑开。他趁机挣脱。佣兵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面前,手中剑一送,刺穿了夜莺的脖子。 “你还真是受欢迎。”帕因特嘲笑。 辛皱眉揭下死人的面巾,“不是佣兵。” 布雷纳宁则瞧见一张熟悉的脸。正是昨夜的巡游骑兵。有些问题得到了解释,但他更想不通了。“怎么是他?” “我在城防队见过这个人。”矮人的神情不大痛快。“这家伙可不是个巫师。”他咕哝一声。“而且你说什么巫术……” “恐怕是夜莺替换了他。” 什么时候?帕因特的目光似乎在询问。辛将尸体拖进了小巷,没注意他的目光。布雷纳宁满腹疑虑,反倒要承受他的审视。“呃……” “你是什么情况,小子?这也是你的麻烦?” 只有一种可能。布雷纳宁心想。我决不能承认。“我还想知道呢!你们泄露了我的秘密,是不是?” “秘密?”轮到帕因特迷惑了。看来他也不知道党争的事,真是怪了,巫师干嘛盯上我? “考尔德老大了解内情。”辛解释,“和他的麻烦有关。等明天再说罢,刺客的事让我来处理。” 矮人同意了。他喝得不少,在醉倒的边缘,但辛非常清醒,似乎只是在餐桌上作陪,本人滴酒未沾。摆脱了夜莺和高环佣兵,布雷纳宁自觉应该放松,却没来由感到了警惕。 不过是个冒险者。炼金术士心想。虽然适逢时机救了他一命,但双方并非一路人。“多谢。我没想过……” 辛问道:“他是王党的刺客么?” “这我可难说。”布雷纳宁回答,“没准他只是想打劫外地人。” “这是个专业人士,伯宁。和你昨晚遇到的那种不一样。他有改